第174章
&esp;&esp;秀娘听了这话瞪了眼睛,邓如蕴倒也不生气,却也不把排好的位置让给这人。
&esp;&esp;这人见状,少不得在后面说了两句阴阳怪气的话。
&esp;&esp;邓如蕴全然不做理会,自然她心里也打鼓自己进不去白六爷的门。
&esp;&esp;然而待她上了前去,同门房说了一句,“玉蕴堂来给六爷送诊金,能否通禀一声?”
&esp;&esp;她气不壮,想到门房对一众人的打发态度,又道,“不然就放在您这也成,六爷我们就不见了。”
&esp;&esp;谁料她这话一说,门房忽的上下打量起她来。
&esp;&esp;“您是玉蕴堂的东家?”
&esp;&esp;邓如蕴点头,门房方才不耐烦的脸色倏忽一变。
&esp;&esp;“您终于来了,都等您好些天了!您快请,快请!”
&esp;&esp;形势陡然大变,莫说门前一众人懵,连邓如蕴都有点呆了,而她身后方才大言不惭那人,更是僵了神色,他只见邓如蕴打扮的寻常,不免讶然,“怎么就成了白六爷的贵客了?”
&esp;&esp;这时有人提醒了一句,“玉蕴堂,是不是近来出了风头的那个玉蕴堂?白六爷就是在他家坐诊了好些日的?”
&esp;&esp;这人闻言这才反应了过来,再看邓如蕴只觉自己刚才嘴欠,恨不能打两巴掌。
&esp;&esp;可他如何,却同邓如蕴全然无关了。
&esp;&esp;邓如蕴只被人一路客气十足地请进了院中,还没到花厅,就见有人已立在了花厅门口。
&esp;&esp;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绣亭台楼阁锦袍,腰间束了块黄玉带,发髻上也再不是从前随便簪一只木簪,此刻带了黄玉镶银的发冠。
&esp;&esp;风吹得他两条广袖顺风而起,一眼看到邓如蕴,长眉随着眼下的泪痣柔和地垂落下来。
&esp;&esp;邓如蕴听到他叹声开了口。
&esp;&esp;“这么多天了,你是把我忘了?”
&esp;&esp;
&esp;&esp;白府,门前。
&esp;&esp;杨家的马车驶到白家门前路边停了下来。
&esp;&esp;有人从车窗外撩开看了一眼,见着门前这么多人,就不耐地皱了眉。
&esp;&esp;“这些都是什么人,天天堵在白六哥门口,六哥都没空闲见旁人了。”
&esp;&esp;她说得旁的便是她自己,杨家二姑娘杨尤绫。
&esp;&esp;这会杨二夫人也在马车内,见女儿神色不定起来,怕她犯病,连忙安慰了她。
&esp;&esp;“这些人都是西安府里开药铺的,咱们怎么能同他们一样?我打听了今日人就在家中,咱们是给大长公主殿下带了礼来的,必然能见到。”
&esp;&esp;杨尤绫听见她这么说,才耐下些许。
&esp;&esp;可她却拿出袖中一张洒金笺来,脸上又露出不安。
&esp;&esp;“昨日章表姐到了西安,她还在孝期不便出门热闹,祖母便道趁着春日花开得正好,办一场花宴。只是这花宴办得急促,娘你说,咱们能请得动六哥,也来咱们家的花宴吗?”
&esp;&esp;杨家自杨老夫人年前病了,许久没办宴请了。
&esp;&esp;这次老太太显然是为了孝期的侯府外孙女,撑着身子也要在自家办一场宴,替她热闹热闹。
&esp;&esp;这花宴本是请些杨家在西安的亲友好友,但昨儿她女儿却在众人面前提了白春甫,引得外甥女问了一句。
&esp;&esp;“我也听说白六爷在西安,不知会不会得闲前来。”
&esp;&esp;外甥女这一说,越发让女儿来了劲头,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上白家的门,把白春甫请去杨家的花宴。
&esp;&esp;杨二夫人拗不过女儿,只能陪着她来了。
&esp;&esp;这会母女两人使人往白家门前递了帖子。
&esp;&esp;不想却得了白府门房的回话,“说是六爷这会,正在府里见一位等了多日的贵客,咱们得先等等呢。”
&esp;&esp;贵客?杨二夫人不知是谁,心里好奇白春甫的贵客能是何人,但也只能安抚着女儿先等着了。
&esp;&esp;第56章
&esp;&esp;阳绣坊, 白府。
&esp;&esp;邓如蕴再次见到白春甫险些没认出来。
&esp;&esp;他着锦袍带玉冠,人立在那如同刚刚从书卷中走出来的翩翩公子,通身气度再与从前不一样了, 邓如蕴一时间竟然没敢上前。
&esp;&esp;见她定着没动,白春甫轻轻压了眉, 低头向她看过来, “不光把我忘了, 甚至不认识了吗?”
&esp;&esp;他不由地叫了她一声,“蕴娘 我还是我。”
&esp;&esp;邓如蕴这才回了些神思,抬头向他看过去, 也没敢多看, 只道。
&esp;&esp;“我来给你送诊金。”
&esp;&esp;她显然有些拘束,白春甫本要引她进花厅, 却转了身,“去书房吧,花厅太冷了。”
&esp;&esp;邓如蕴还以为是他怕冷,倒也没说什么,不过到了书房, 此间摆着几只书架全是医书,房中墨香与药香交错飘荡,邓如蕴见他叫了竹黄倒了茶来, 竹黄朝着她眨眼,她总算是感到放松了些许。
&esp;&esp;白春甫见状松了口气, 同她坐到了一边, 问起她近来如何。
&esp;&esp;邓如蕴倒也没什么旁的事, 跟他说起了玉蕴堂的生意。玉蕴堂的生意越做越好了,自家制的药自己都不够卖, 还有旁的小药铺等着进货。
&esp;&esp;“ 原先在金州的时候,各家小药铺虽不如大药铺品类齐全,却也有些能拿得出手的成药售卖,也有自己的钱可赚。没想到在西安府情形大不相同,大药铺要什么有什么,小药铺却连好一些的药都卖不起,而大药铺的价钱也比寻常高上许多。”
&esp;&esp;她问白春甫,“京城也是这样吗?”
&esp;&esp;兴许是有钱人多,都爱往大药铺买药,穷人没钱便没得挑拣品质,才成了这般状况?